1987年的夏天格外炎热创同配资,蝉鸣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,仿佛要把整个县城都烤化了。我,刘亮,是县供销社的一名普通销货员,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柜台后面,把肥皂、火柴、白糖这些日用品卖给来来往往的乡亲们。
那一年我25岁,高中毕业后就进了供销社,一干就是四年。生活平淡得像白开水,直到她的出现。
记得那是七月中旬的一个上午,主任老李召集我们开会,说新调来的副主任今天到任。我们供销社十几号人挤在狭小的会议室里,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,却驱散不了夏日的闷热。
"听说新来的副主任是个女的,才26岁。"同事小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。
我正想问他从哪听来的消息,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。老李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,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。
她穿着淡蓝色的确良衬衫,黑色直筒裤,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。皮肤白皙,眼睛大而明亮,嘴角微微上扬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气质。
"同志们,这是张萍同志,从市供销总社调来的,以后就是我们供销社的副主任了,大家欢迎!"老李带头鼓掌。
掌声中,张萍微笑着向我们点头致意。当她的目光扫过我时,不知怎么的,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。
展开剩余94%"这么年轻的姑娘当副主任,能行吗?"散会后,老王在柜台后小声嘀咕。
"人家可是正经商业专科学校毕业的,听说在市里表现很出色。"老李瞪了老王一眼,"你们别小看女同志。"
我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和老李交谈的张萍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这个夏天或许不会那么无聊了。
张萍的到来确实给供销社带来了变化。她做事雷厉风行,却又细致入微。不到一个星期,她就摸清了供销社的所有业务,还指出了我们账目中的几处问题。
"刘亮同志,这份库存清单是你负责的吗?"一天下午,张萍拿着一个账本走到我的柜台前。
"是、是的,张主任。"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,紧张得手心冒汗。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,闻起来很舒服。
"这里有几个数字对不上,你晚上有空重新核对一下吗?明天县里要来检查。"她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。
"没问题,我今晚加班弄好。"我连忙答应。
她微微一笑,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形:"辛苦了。对了,以后别叫我张主任,听着怪生分的,就叫张萍吧。"
我愣住了,没想到这位年轻漂亮的女领导这么平易近人。等她转身离开,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。
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,把库存重新盘点了一遍。第二天一早,张萍看了我整理的新清单,满意地点点头:"做得很好,数字都对上了。"
她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我:"奖励你的。"
那个苹果我舍不得吃,放在抽屉里看了好几天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和张萍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。她经常找我了解供销社的具体运营情况,而我则惊讶于她对商业的独到见解。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,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改进供销社的服务,甚至提出了"顾客至上"的理念,这在当时可是相当超前的想法。
八月中旬的一天下午,老李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。
"刘亮啊,这份季度报表明天要交到县里,但张萍同志今天请假了。她家住县委大院3栋2单元201,你下班后把报表送过去让她签字。"
我接过文件袋,心里既紧张又期待。这是我第一次去张萍家,不知道她为什么请假,是生病了吗?
下班后,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委大院。夏日的傍晚依然闷热,蝉鸣声此起彼伏。我停好车,拎着文件袋上楼,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见到张萍该说些什么。
来到201门前,我深吸一口气,轻轻敲了敲门。
"谁呀?"里面传来张萍的声音。
"张主任,是我,刘亮。老李让我送报表来给您签字。"
"门没锁,你进来吧,报表放桌上就行,我在洗澡,马上出来。"
我推开门,走进整洁的客厅。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,一盘青椒炒肉丝,一碗西红柿蛋汤,还有两个白面馒头。简单却温馨,很符合张萍的风格。
我把文件袋放在桌上,正准备离开,突然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。鬼使神差地,我转头看去——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。
张萍裹着一条淡粉色毛巾,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,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。她显然没想到我会站在这个位置,我们四目相对,空气瞬间凝固。
"啊!"她惊叫一声,手里的脸盆"咣当"掉在地上。
我慌忙转身,面红耳赤:"对不起对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我这就走!"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这下完了,肯定要被当成流氓开除了。我手忙脚乱地向门口冲去,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。
"你看够没有?"
我僵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那声音里没有愤怒,反而带着一丝调侃。
小心翼翼地转过身,发现张萍已经用毛巾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,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"我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..."我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"知道你不是故意的。"张萍弯腰捡起脸盆,"要是故意的,你现在已经在派出所了。"
她的语气轻松得让我不知所措。我呆立在原地,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。
"愣着干嘛?"张萍指了指桌上的文件,"不是要签字吗?等我换件衣服。"
她转身进了卧室,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,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话。几分钟后,张萍换了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走出来,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,脸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晕。
"今天身体不舒服,请了半天假。"她一边说一边翻开文件,"老李怎么让你送来了?"
"他说...明天要交到县里..."我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,刚才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张萍快速浏览了文件,签上名字,然后抬头看我:"吃饭了吗?"
"啊?"
"我问你吃饭了没有。"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,"我多做了点,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。"
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,结结巴巴地说:"不、不用了,我回家吃..."
"怕我下毒啊?"张萍笑了,"刚才看都看过了,现在倒害羞起来了?"
我的脸更红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
"开玩笑的,别紧张。"她递给我一双筷子,"我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。"
就这样,我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张萍家的饭桌前。那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,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甜蜜。张萍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跟我聊供销社的工作,问我对改进服务的想法。
"其实我一直觉得,供销社不能老是等着顾客上门。"她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给我,"我们应该主动了解群众需要什么。"
"可是...计划供应都是上面定的..."我小心翼翼地说。
"计划也要符合实际嘛。"张萍眼睛亮晶晶的,"比如夏天到了,能不能多进点清凉油、人丹这些防暑药品?冬天多准备些热水袋、棉鞋?"
我惊讶于她的想法,不知不觉就聊开了。等吃完饭,天已经全黑了。
"我送你吧。"张萍拿起一个手电筒。
"不用不用,我骑车来的。"我慌忙站起来,"今天真是...太不好意思了..."
张萍笑了笑:"行了,别老惦记着那事了。以后工作上还要多麻烦你呢。"
走到门口,我鼓起勇气问:"张主任...不,张萍...你为什么...不生气啊?"
月光下,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:"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。再说了..."她突然调皮地眨眨眼,"我身材还不错吧?"
我的大脑瞬间宕机,耳朵烫得要烧起来一样。
"快回去吧,明天别迟到了。"她轻轻推了我一下。
回家的路上创同配资,我骑得飞快,夜风也吹不散脸上的热度。那一晚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一闭眼就是张萍裹着毛巾的样子,还有她说的那句"你看够没有"。
第二天上班,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供销社,生怕张萍改变主意要追究我的责任。但她见到我时,只是如常地点点头,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和张萍的关系渐渐变得不一样了。她经常找我商量工作上的事,有时下班后还会一起讨论供销社的改革方案。同事们开始打趣我,说我走了桃花运,能得到美女主任的青睐。我总是红着脸否认,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。
九月初的一天下午,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。眼看下班时间到了,雨却越下越大。我站在供销社门口发愁怎么回家,忽然看见张萍也在门口张望。
"没带伞?"我问。
她摇摇头:"早上出门时天气挺好的。"
我鼓起勇气:"我带了把大黑伞,要不...我送你回去?"
张萍看了看我,点点头:"那就麻烦你了。"
我们挤在一把伞下,肩膀挨着肩膀。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。张萍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雪花膏香气,让我心跳加速。
"小心水坑。"我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她的胳膊,触感温暖而柔软。
"谢谢。"她轻声说,没有躲开我的触碰。
走到一个拐角处,突然一阵大风吹来,差点把伞吹翻。我赶紧用身体挡住风,把伞稳住。这个动作让我和张萍贴得更近了,近到能闻到她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。
"你...头发上有片树叶。"我鬼使神差地伸手,从她发间取下一片被雨水打湿的梧桐叶。
我们的目光在雨幕中相遇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张萍的眼睛在雨中显得格外明亮,嘴唇因为潮湿而泛着淡淡的光泽。我忽然有种冲动,想要吻她。
"快走吧,雨越来越大了。"张萍先移开了视线,但她的耳根却红了。
送她到家门口,我正准备道别,张萍却说:"进来坐坐吧,你都湿透了。"
她的房间里温暖干燥,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张萍递给我一条干毛巾:"擦擦头发,别感冒了。"
我笨拙地擦着头发,看着她忙碌地烧水泡茶。窗外创同配资的雨声渐渐小了,夕阳从云层中透出一点光芒,照在她的侧脸上。
"刘亮,"她突然开口,"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?"
我愣住了,毛巾停在半空:"你...你很好啊,工作能力强,人也和气..."
"就这些?"她转过身,直视我的眼睛。
我的心跳如鼓,手心冒汗:"还...还很漂亮..."
张萍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:"那你喜欢我吗?"
这个直白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,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:"我...我..."
"我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对象,"她轻声说,"是县里税务局的,下周日见面。"
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:"那...挺好的..."
"好什么好!"张萍突然提高了声音,"你要是喜欢我,就现在说出来!"
我抬起头,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,终于鼓起勇气:"我喜欢你!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!那天...那天看到你洗澡,我就更...更..."
张萍的脸一下子红了,伸手捂住我的嘴:"笨死了,哪有这么表白的!"
她的小手温暖柔软,我忍不住握住:"张萍,我是认真的。我知道我配不上你,你是干部,我只是个普通售货员..."
"谁说的?"她瞪了我一眼,"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,实在,肯干,有想法。再说了,"她突然狡黠地笑了,"你都把我看光了,还想不负责任?"
我呆住了,随即明白她是在给我台阶下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我紧紧握住她的手:"那...那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?"
张萍红着脸点点头:"不过有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?"
"以后进门要先敲门,等我答应了再进来。"她调皮地眨眨眼。
我一把将她搂入怀中,闻着她发间的清香:"我保证。"
窗外的雨停了,一道彩虹横跨天际。在那个改革开放不久的年代,在那个小小的县城里,我和张萍的爱情,就像那道彩虹一样,绚丽而珍贵。
和张萍确定恋爱关系后的日子,像做梦一样美好又不真实。白天在供销社,我们还是保持着正常的上下级关系,她叫我"刘亮同志",我称她"张主任"。但每当四下无人,我们的目光相遇时,她眼中闪过的笑意总能让我心跳加速。
下班后,我们会"偶遇"在县城的小河边,或者去看一场露天电影。张萍总是机警地观察四周,确定没有熟人后才敢让我牵她的手。
"我们这样像不像特务接头?"一次约会时,我忍不住打趣道。
她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胳膊:"严肃点!要是被人看见咱俩处对象,供销社那帮长舌妇能传得全县都知道。"
我握紧她的手:"我不怕别人知道。"
"我怕啊,"她叹了口气,"我妈要是知道了..."
她没有说完,但我明白她的担忧。张萍的父亲是县商业局的干部,母亲在妇联工作,家庭条件比我好太多。我只是个普通工人的儿子,高中毕业就进了供销社,怎么看都配不上她。
十月初的一个周末,张萍突然急匆匆地找到我,脸色很难看。
"怎么了?"我紧张地问。
"我妈...她知道我们的事了。"张萍咬着嘴唇,"供销社的王阿姨告诉她了。"
我的心沉了下去:"她...怎么说?"
"还能怎么说?"张萍苦笑,"大发雷霆,说我鬼迷心窍,居然找个售货员处对象。她...她让我明天去相亲。"
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,我僵在原地:"你...答应了?"
"当然没有!"张萍瞪大眼睛,"我跟她吵了一架,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嫁。"
我既感动又心疼,把她拉进怀里。她的身体微微发抖,我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雪花膏香气。
"你妈会不会...逼你?"我轻声问。
张萍靠在我胸前:"她威胁说要去供销社闹,让领导把我调走...刘亮,我不怕她闹,但我怕影响你工作。"
我捧起她的脸:"我更怕你为难。如果...如果你妈真的不同意..."
"你傻啊!"她突然红了眼眶,"我都说了非你不嫁,你还想打退堂鼓?"
我赶紧摇头:"不是!我是说,我们可以慢慢来,让你妈了解我..."
张萍破涕为笑:"这还差不多。其实...我爸可能是个突破口。"
"怎么说?"
"我爸年轻时也是普通工人,是靠自学考试进的商业局。"张萍眼中闪着光,"他常说要重视人品和能力,而不是出身。"
一丝希望在我心中升起:"那...我能去见见你爸吗?"
张萍想了想:"等我想个办法。"
第二天,张萍还是被逼着去见了那个税务局的相亲对象。我在供销社坐立不安,直到下午她回来,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:"晚上七点,县委大院门口等,穿得体面点。"
我翻出唯一一件白衬衫和藏青色裤子,还特意擦了擦那双人造革皮鞋。七点整,我忐忑不安地等在县委大院门口,不一会儿,张萍走了出来。
"我爸今晚在家,"她小声说,"我跟他说有个同事想请教商业政策问题。"
我紧张得手心冒汗:"这样行吗?"
"总比直接说带男朋友回家强。"她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,"别紧张,我爸人很好的。"
跟着张萍走进她家,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她家比我想象中还要好,两室一厅,地上铺着木地板,墙上挂着山水画。客厅里,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。
"爸,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刘亮同志。"张萍介绍道。
张父放下报纸,打量了我几眼:"坐吧。"
我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,背挺得笔直。张萍给我倒了杯茶,然后借口帮妈妈做饭溜进了厨房。
"听萍萍说,你对商业政策有些想法?"张父开门见山。
我咽了口唾沫,决定实话实说:"张叔叔,其实...其实我是来向您坦白一件事的。我和张萍...我们在处对象。"
张父的眉毛挑了一下,但并没有太惊讶:"我猜到了。萍萍从不带同事回家谈工作。"
我的脸烧了起来:"我知道我配不上张萍,但我真的很喜欢她。我在供销社工作四年了,连续三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,这是我的奖状..."
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奖状,张父接过去看了看,嘴角微微上扬。
"年轻人,你知道萍萍妈妈为什么反对吗?"
我点点头:"因为我家境普通,只是个售货员。"
"不全是。"张父摇摇头,"她妈妈是怕萍萍吃苦。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困难时期,总希望子女能过得好一点。"
"我理解,"我诚恳地说,"我不敢说能让张萍大富大贵,但我保证尽我所能对她好。而且...我一直在自学商业管理,希望能有更好的发展。"
张父沉思了一会儿,突然问:"你觉得供销社以后会怎么改革?"
这个问题出乎意料,但我最近正好和张萍讨论过这个话题:"我觉得计划经济会慢慢放开,供销社可能会转型,变得更像自由市场的商店..."
我们聊了将近一小时,从供销社改革聊到个体经济发展。不知不觉,我的紧张感消失了,张父也渐渐露出赞许的目光。
"吃饭了!"张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。
餐桌上,我见到了张萍的母亲——一位严肃的中年女性。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,没有多说一句话。整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,只有张父时不时问我几句供销社的情况。
临走时,张父送我出门,拍了拍我的肩膀:"年轻人不错,有想法。至于萍萍妈妈那边...慢慢来。"
这个评价让我看到了希望。然而,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。
几天后,供销社突然召开全体会议,县商业局来了两个领导,说要调查"不正当男女关系"问题。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,偷偷看向张萍,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。
"有人反映,我们供销社存在领导与下属搞不正当关系的情况,"商业局的领导严肃地说,"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。"
会议室里鸦雀无声,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张萍身上。我的手心全是汗,脑子里飞快思考着该如何应对。
"领导,"张萍突然站起来,声音有些发抖,"我想说明一下情况。"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她说出我们的关系。
"作为副主任,我确实与一些同志走得比较近,但那都是为了工作。"张萍镇定地说,"如果有人觉得不妥,我可以注意保持距离。"
老李也赶紧打圆场:"是啊是啊,张萍同志工作认真,经常和同志们讨论业务,这很正常嘛。"
商业局的领导交换了一下眼神,最后说:"希望同志们注意影响,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。"
会议结束后,我魂不守舍地回到柜台。下午,张萍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:"下班后老地方见。"
黄昏时分,我们在小河边碰头。张萍一见到我就扑进我怀里,身体微微发抖。
"是我妈,"她哽咽着说,"她去商业局告的状,说我们...说我们乱搞男女关系。"
我既愤怒又心疼,紧紧抱住她:"别怕,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。"
"可是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工作,"张萍抬起头,眼睛红红的,"刘亮,要不我们..."
"不!"我打断她,"我不会放弃的。实在不行,我可以申请调去别的供销社。"
张萍摇摇头:"要走也是我走,你在这工作这么多年..."
我们争执不下,最后决定先冷静几天。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天,在供销社见到张萍却不能说话,下班后也不敢去找她。
第四天早上,我刚到供销社,老李就把我叫到办公室。推开门,我惊讶地发现张父也在。
"刘亮啊,"老李搓着手,"张局长有事找你谈。"
我紧张地站在那里,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。
"坐吧。"张父指了指椅子,"这几天的事我都知道了。萍萍妈妈确实做得过分了,我已经批评过她了。"
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"你们年轻人的事,本来我们长辈不该过多干涉。"张父叹了口气,"但萍萍妈妈也是出于关心。这样吧,我提个建议——你们先订婚,等明年萍萍满27岁了再结婚,如何?"
我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"您...您同意了?"
"我早就看出来了,萍萍是真心喜欢你。"张父笑了笑,"而且你这小伙子确实不错,踏实肯干,有上进心。"
原来,张父私下调查过我的工作情况,还特意去看了我住的单身宿舍,向邻居打听我的为人。
"谢谢张叔叔!"我激动得语无伦次,"我一定好好对张萍!"
"先别高兴太早,"张父严肃起来,"萍萍妈妈那边还需要时间。另外,你们在单位要注意影响,不要再给人说闲话的机会。"
我连连点头。就这样,我们得到了张父的默许,虽然张母还是不情愿,但至少不再公开反对了。
1988年春节,在张父的安排下,我和张萍正式订婚。那天张母一直板着脸,但在张父的劝说下,还是给了我一个红包。
"好好待我女儿,"她冷冷地说,"要是让我知道她受委屈..."
"不会的!"我赶紧保证,"我一定让张萍过上好日子。"
订婚后,我们在供销社的关系反而更自然了。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未婚夫妻,那些闲言碎语反而消失了。张萍开始大胆地在工作中支持我,让我参与更多的管理工作。
五月份,县里组织商业系统培训,张萍推荐我去参加。一个月的培训让我学到了很多新知识,也结识了其他供销社的同行。结业时,我被评为优秀学员,张萍骄傲地把奖状贴在了我们未来的新房里——张父帮我们申请到了一套小小的婚房。
1988年10月1日,国庆节这天,我和张萍终于结婚了。婚礼很简单,就在供销社的食堂办了几桌,请了亲朋好友。张母直到婚礼前一天才勉强同意出席,但看到女儿幸福的笑容,她紧绷的脸也渐渐柔和了。
那天晚上,当我们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回到贴满喜字的新房时,张萍突然笑了。
"笑什么?"我好奇地问。
"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,"她调皮地眨眨眼,"某人可是把我看光光了。"
我的脸一下子红了:"还说呢,当时我以为要被当成流氓抓起来了。"
"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生气吗?"张萍靠在我怀里。
"为什么?"
"因为我看到你当时的表情,"她笑着说,"像只受惊的兔子,脸红得都快冒烟了。我就想,这个人肯定不是故意的,而且...还挺可爱的。"
我紧紧抱住她,闻着她发间的香气:"张萍,谢谢你当初那句'你看够没有',不然我可能真的落荒而逃了。"
"那你看够了吗?"她仰起脸,眼中闪着狡黠的光。
我低头吻住她的唇,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窗外,十月的桂花香随风飘来,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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